第一一零章 较量,赌上性命

柳氏一句话出口,厅内除去展红菱这个知情人之外,其他人全部震惊到僵化。

展志承转头看着她目光呆滞,脑海中阵阵轰鸣。

藤氏脑也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心中暗道:“这下完了,她肯定是知道了,肯定知道了……”

在三个当事人中,最糊涂就是展霄,愣愕了一下之后突然间火冒三丈,面色狰狞地朝柳氏咆哮道:“你人胡说!我展霄就是展家的后人、我爹的儿子!你敢这样胡说八道是污蔑我们全家,就是在找死!”

说着转头又朝展志承叫道:“爹,你看这女人在胡说什么,你还不对刀子用家法!”

展志承还是愣在那里不出声,如果柳氏说的是别的污辱人的话,他肯定会当时就发火,可是偏偏柳氏的话里提到邹家,她的“京城的邹家”是指邹建家无疑,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为什么说让霄儿到邹家去“认祖归宗”,难不成、难不成……这儿子不是自己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问道:“柳氏,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这时候的柳氏也豁出去了,站在那里痛苦地捂着肚子说道:“老爷,我是不是在胡说你应该心里有数,妾身虽然服侍老爷的时候不长,可是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妾身的孩子是不是老爷的老爷清楚,老爷你再回头想一想,你这个儿子真是你的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展霄。“当年的夫人与我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大公子只有七个月出生却活得好好的、你现看他从头到脚,可有一点老爷你的影子……”

她的话没说完,旁边反应过来的藤氏就暴叫道:“闭嘴!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这么中伤我们母子……”

说着疯子一样向柳氏扑来。

展红菱连忙扶着柳氏向旁躲,招呼彩玉:“快去,挡住她!”

彩玉现在一条命都系在柳氏手里,哪也不出力,连忙松开柳氏去拦藤氏。

展志承见她发疯一样的神情叫道:“藤氏!你给我住手!你把这些事给我说清了!”

被彩玉死死抱住的藤氏停下动作,看向展志承哀慽地说道:“老爷,难道你连这样的话也信么,柳氏这贱人居心叵测,诚心要陷害我!还有展红菱这个小贱人,这肯定是她邮的主意,她和柳氏串通想把我们家搞圬、想让老爷你名声扫地!”

这时的展志承彻底被她们吵懵了,不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听藤氏这样说也想起与展红菱的恩怨,把目光从柳氏身上转移到展红菱身上去。

展红菱冷眼看了半天,发现除去展霄之外,展志承和藤氏都无法淡定,显然这两个人都是心虚的,展志承可能意识到儿子身世的疑点,而藤氏更有一种被人揪出丑事的暴躁与歇斯底里。

此时见他们又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扫视着两人说道:“无所谓什么联合不联合,都是这个家里的人,家里出了事就要管,柳妻娘的孩子掉了是大事,大哥的来历也是大事,究竟是真是假某些人心里有数,如果硬说我们陷害倒不如查一查,叔叔管理这么大个衙门,相信验亲的方法应该有吧!”

说到“验亲”两个郓,藤氏的脸更加惨白,一双阴鸷的鹞子眼慌乱起来,闪来闪去不敢应上一声。

展霄虽然见到母亲被逼得哑口无言,可还是不相信自己会是别人的儿子,指着展红菱咬牙切齿地痛叫道:“展红菱!你这个忘恩负义贱人!你爹娘去世,我父母照顾你们姐弟数年,现在你竟然这样坑害我们家!你该何其毒辣,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展红菱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厚的脸皮,把亏心话说得这么义正辞严,不过在展志承和藤氏的言传身教之下,这个样子也不算奇怪。

想着嘲讽地开口:“大哥、哦,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一时改不过来口,况且改过来也不知道究竟要叫你什么好,所以还是这么叫着吧,你说我毒辣,或许我真的毒辣,但估计还比不上大哥你,不只能想出向无辜百姓下毒的毒计,还能没出生的孩子下得了手,现在被揭穿身份还在装不知道,我就不信,如果你不知道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亲弟弟,你真能狠心把他打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真与豺狼无异了!”

这时的柳氏已经痛到支持不住,在展红菱的搀扶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捂在肚子上佝偻着腰,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展霄说道:“他是豺狼、他就是一只狼!亏老爷养了他二十年,他就这样恩将仇报,害死老爷的亲儿子,目的就是想霸占老爷的家业!”

“住口、你们住口!你们说的都是没有的事!霄儿根本就没害柳氏的孩子,更是老爷的亲生儿子!你们不要信口雌黄!”藤氏慌张地叫着。

看到她的模样,再想起她和邹建是表兄妹,从小就认识,以及自己和她刚成亲时的种种,展志承开始有几分相信展红菱和柳氏的话,注视着藤氏的眼睛涌起淡淡的血色,道:“她们说的有没有可能你我心里都有数,今天我便要你一句实话,霄儿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

别说他这样问,就算是大刑伺候藤氏也不能轻易就认了,连忙叫道:“老爷,怎么您也这样怀疑,我与你二十年的夫妻啊,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展志承突然间被她激怒,指着她咆哮道:“我为什么怀疑你知道!跟我说什么二十年的夫妻,可是你跟那邹健做出事来了,怪我怀疑么、怪我怀疑么?!”

展霄被父亲的神情吓呆,怔愕着喃喃道:“父亲,您怎么可以这样、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怎么可以怀疑我!”

藤氏被展志承吼后反倒镇静下来,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展志承,好像要用目光把他活活冻死一样,看了很久之后才绝决地开口道:“好!展志承,你不是怀疑么,你不是不确定么,那你就验好了!找你州衙的医官来验!若验出霄儿不是你的儿子,我们母子就了断在你面前,可是、如果验出霄儿是你的亲生子,那么你立刻把柳氏和展红菱这两个贱人推到衙门外活剐!并且随我们母子到京城我父亲面前去磕头认错,以偿还我们母子受到的屈辱!”

她的神情阴狠恐怖,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一样,看得人毛骨悚然。展志承也不由被她阴冷的气势吓到,站在那里喘息着、迟疑着。

柳氏坐在椅子上,身旁就是展红菱。她听藤氏竟然赌这么大,不由得害怕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抓住展红菱的手。

闹到这个地步,展红菱不紧张是不可能,可是她却不相信藤氏是冤枉的,丝桃听到的那些话不会有假,自己判断也不会有错,这一点从之前藤氏的紧张慌乱中可以看得出来,而眼下她的狠厉却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想着暗暗握了一下柳氏的手,咬牙答道:“好,既然你要赌我们就赌一场,各自押上自己的性命!你和展霄母子、我和柳姨娘两人!只是要赌却不能只凭医官的检验,你父亲位高权重,难免医官害怕,所以医官要验,你的下人还要审,相信哪些下人对你的最为了解,叔叔比我们清楚得多!”

藤氏听到眼神再次慌乱起来,僵冷镇定被打破,站在那里强撑着说道:“也罢,审就审,现在就把她们叫来,审过她们再让医官检验,霄儿,去我的院里叫下人都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死盯着展霄,希望儿子能明白自己的意图。

可是她的话却被展红菱无情地打断:“不行!就没听说过让被告去传唤证人的道理,要去也只能是叔叔的随从去,而且审问时你们不能在场,不然还有哪个敢说真话!”

“你……展红菱!你当你是谁,这个家作主的是你叔叔,不是你!”藤氏再次暴叫。

展红菱相信自己说的展志承都能理解,便淡然挺身,道:“这是自然,要怎么决定还要看叔叔的意思,不过想来我们这里把命都赌上了,叔叔那里只是作个决断,应该不会有什么顾虑。”

说着她也看向展志承。

展志承见一屋子人都看向自己,狠了狠心咬牙道:“当然,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我都要查个清楚……”

说着走到厅门口向外面叫道:“来人,去把夫人屋里的下人叫来,尤其是从前在老宅侍候夫人的,一个不准落下!”

之前被他打发得远远的下人连忙跑过来应喏,然后又一溜小跑地去后院了。

展志承叫人的工夫,展红菱拉着柳氏的手低声问道:“姨娘,我没问你一声就把我们两个的命都赌上了,你会不会怪我?”

柳氏身体不支却还在那里苦撑,咬牙回道:“怪你什么,今天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算没这赌注,若真查出我们所言不实,难道这毒妇母子和老爷还会放过我么,左右不过一死,倒不如死得有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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