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还关注我吗 下

19.他还关注我吗 下

在上高三前的暑假我们都很忙,各种忙,全班在一起忙,或各自分头在忙,暑假学校有很多项补习,和同学们也算还是朝夕相处,根本没有放假的轻松。我有种预感,下学期我和石坚就会分开了,所以我并未觉得这个伪假期漫长难耐,反而很努力很享受地和同学们度过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下学期不知和谁谁谁就分开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功课做多了,思维模式改变还是离别将近,人变得敏感多愁起来,以前从来不会注意的问题,现在竟然开始要找规律来总结了,但有件事我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找不出原因。那就是我突然感到不知何时起叶彤爱和我抬起杠来,我初时没在意,她说的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反正我们都好成那样了,她说什么都是玩笑话,傻子才会当真!

渐渐地她开始拿我和石坚说事儿了,总是有事没事挑起有关石坚的事端,来撩我一下,比如她会忽然挤到操场上的石椅上我的身边说:“石坚其实挺冷冰冰的,就以前爱搭理你一点,现在跟林萱热乎了,其余的时间他都不爱搭理我们的。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说着她侧过脸来仔细的辩别我的目光投向,我忙收拾起一直注视着石坚打球身影的余光,回望着她。可她圆圆的笑脸又冲着石坚方向去了,“石坚今天怎么穿了件学生装?挺有个性的,看见没?三个口袋的上装!希罕!”

不知是因为来不及换衣服,还是他今天没带运动服,午休时他就这么大刺刺地穿着今天要上台演讲的服装上场了,我数着他胸前的三个口袋:“民族,民权,民生。”

再比如她会悄悄来到自行车停车棚我的身旁,斜着眼睛望一眼不远处推车回家的石坚,幽怨地对我说:“有时候想想,石坚那时对你好像还很好的,一放学就装自行车坏掉等你一起回家,但他再温暖哪里比得上顾晔呢?人家顾晔到哪儿都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对谁都很尊重,连笑都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从不忽冷忽热没个定性,再看石坚分明是一个清高的才子型,哪里能比得上顾晔到哪里都是领导型人才!”

石坚和我明明已经泾渭分明,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干嘛总提他?还老在我面前提他?虽然私下里我还在挽回,试图起死回生,但这我是不会对她言明的,难道这点小心思我表现得很明显吗?我不知道她现在热衷于说这个是想干吗?难道是找到了我的弱点?这还真是我的弱点,一触碰我就急,这点我要改!痛下决心。

“米露,上次郑虹作文上写的卑鄙的人不会是你吧?”叶彤隐隐地在笑。我不知道她是看我们冷场所以找个话题来扯淡,还是故意把话岔开让大家都别尴尬?

但找的这个话题还真是劲爆。

现场除了我和郑虹两个当事人面面相觑外,其他人似乎有很开心,张张大口都露着白牙。哦,石坚不在场,不算!为了怕她把话头引到石坚身上,我自动熄火偃旗息鼓。

高三分文理科班,石坚自然是去了理科班,我觉得当初莫明其妙地不理不睬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现在我不用纠结去理科班的问题了。他去他的专长:理科,我专心呆在我的所爱:文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关心你,我们只是曾经有过目光的交集而己。

没有石坚同班,我觉得轻松了不少,每天上课我不用再分出一丝余光去注意他,他的大声说笑也不会再左右着我的情绪。我依然和郑虹是同桌,还有叶彤,可她却坐得离我很远,她的身边依然坐着雪儿,阿碧也在我们班,与郑虹一同回家,我们的相处之道是:上课我与郑虹近一些,放学她们亲近,我和阿碧依然没有交集。这样也好,相处愉快,各人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相亲近。

林萱依然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班上大多数的男生离开,留下大多数的女生,并进来一些文质彬彬的男生和咬文嚼字的女生。并不影响我什么,我只是把目光放得近一些,我的目光所及只有讲台,我和郑虹及我们的课桌,还有我们前排其中的一位:刘宇雷,他是报文科的为数不多的男生之一,有些数学科的问题我需要向他请教,不知为什么我的数学老是上不去,不管我在这门学科上花多少时间,甚至花费比语文更多的时间都没有用,我不禁感叹有的人真的是有理科天分,比如石坚,而我真的是缺乏那种天分的人群,我只有采取愚公移山的精神了,只是不知道移到高考,能移多少?至于其他周围的一切我不太关心,包括林萱。

转眼冬天来临,这一年下了好大的雪,一觉醒来,老妈对我说雪很大时,我还以为她在诈我起床,到了窗边,我衣服还没裹严实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窗,伸出手去想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我手上纷纷融化,我以从来没有的迅速整理完毕冲向学校。

校园里银装素裹,已经有很多兴奋不已的同学在操场上玩得不亦乐乎,大雪真是近人情,下了一夜,积累了资本后,在上学的现在竟然停了,那现在还等什么呢?虽说下雪在这个城市也不算千年难遇,却也不是年年都来,想有就有的,何况雪与水是从孩提时代就被喜爱的两件物什,打雪仗与游泳一直以来也都是圣宠不衰的两项活动。

因为下雪的缘故,今天迟到的同学也不少,清晨的早读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破例没来监督我们,估计教室里也没人继续留守全部冲到了操场,一时间人声鼎沸,我看到石坚也在操场上满场飞奔,打着雪仗,欢笑不已,我不敢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一眼扫过而己,半年没怎么搭理过,我不想让他误会,可我的余光在他的身上,有一次我发现他看了过来,我的心有点波澜,我拿着一个雪团在手上一直没动,直到他的头转回去我才发现,我的手已冻得麻木,我动了动手指,也动了动脖子,瞬间发现原来我的身后一群堆雪人的女生中有林萱的身影。

我撇了一下嘴角嘲笑了自己,何必再自作多情呢?没有缘分只是分分钟的事情,有什么可不习惯的?上一分钟是你的难道下一分钟就还是你的吗?何况是感情,我发现接触面的扩大的确能看开不少。不是说长得帅可以任性吗?石坚确实挺帅的,那眼,那眉,那唇角,我又向他的方向瞟了一眼,他当然可以任性得爱喜欢谁喜欢谁!爱今天喜欢谁喜欢谁!唉,不看了,不想了,帅气优秀的男孩自是有很多女生喜欢,而他们也正好可以任意地挑,也许我就是被挑来拣去剩下的那个。想到在叶彤家遇见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有把感情当回事儿,也许感情真的是不太重要的东西,谁看得重谁就深陷其中,最后只会如陷在沼泽中越挣扎越透不过气来,直至没顶。所以,还是远离为妙,就算现在离得近了,将来不是还是要远离的吗?也许将来伤得更重呢?抽身要趁早!想明白要趁早!斩断情丝要趁早!读书也要趁早!我准备回教室继续啃难啃的数学题。

郑虹恰在这个时候闯入我的眼帘,她迟到了。我甩了甩头,压下了千般情绪,万种纠结,老远地迎了上去。郑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袍,裹得像个熊一样,不过很可爱也很惹眼,难怪能大老远得就把我不安的心给惊动。

走近她时我心头浮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我跑到一棵快被雪花压弯的小树下面,一脸严肃地对郑虹招手,郑虹看着我的脸色,收敛起笑容有些惊恐地望着我,等着我告诉她什么坏消息。

我隔着一排矮冬青把郑虹招来“来,来,来,这边!把耳朵伸过来,我跟你说啊!”眼瞅着郑虹的头伸到了小树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过头顶伸手能够到的一根树枝迅速地摇起来,但见树上的雪纷纷扬扬,快速地落下,那阵势不像雪崩至少也像大漠中的沙尘雹,只见雪的白色倾盆,已不见身着红衣的郑虹,等雪落完的时候,郑虹已满头满脸的雪花,像只白头翁,连睫毛都被覆盖着白色,好像才从雪堆里爬出来的雪人。

“哈哈哈”我和身边一群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笑出声来,好像里面还有石坚的笑声,他离我很近吗?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没见到郑虹的笑容,她的脸一直绷着,她生气了。

我急忙拉过她,帮她拍去肩上身上的雪,“我只是想看看你老了的样子,别生气嘛!”我帮她掸着她头上的雪花。

“讨厌死了!”郑虹怒吼,不过操场上的人很多声音很大,所以并没有震惊四座。我看着她有点扭曲的脸,赶紧上前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我们玩打雪仗吧,你可以也拿雪砸我。”

我拉郑虹,她立着未动,我又拉了她一下,她有反应了,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她一推我又一拉之下,我们俩身体一个向前倾一个向后倒,站立不稳,一同向地上倒去,地上有雪摔着也不疼,我们索性抱着在地上打起滚来,“郑虹,站好!”我学着历史老师的口吻,自从上次历史老师用家乡口音,把郑虹念得像“站好”一样, “站好”就私下里成了郑虹的绰号,在我们班上迅速地流传了起来。

“我叫你笑我,叫你笑我!” 郑虹抓了团雪向我扔来,我的衣服上顿时一团白印,郑虹得手,起劲了起来,往我身上扔雪团的速度越来越快,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开始往她身上招呼。

“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这可是新衣服,今天才上身。”郑虹不干了,大声吼着。

“我的衣服也让你弄脏好了。” 我诚心道歉。

“哼,接招!”一团雪球塞在了我的衣领处,郑虹搓着被雪冻冰的手格格地笑着。“这还不算,米露,从今天起,你得帮我抄笔记,我上课听完老师讲的就来不及抄笔记了,你的字写得好,我下课抄你的就行了,上课我就不抄了。”

“好,紫色公主,遵命!”我笑着回应,操场的上空回**着我们的笑声。原来没有石坚的日子我也能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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